1991年，季克良提出“离开茅台镇，就产不出茅台酒”的科学论断，开创了白酒地域性的理论先河。多年后，季克良仍提道：“我认为这句话对茅台的发展是蛮有意义的，它既符合科学，又可以促进茅台的发展。”

为什么离开茅台镇就产不出茅台酒？对此，茅台的4万多名员工，几乎每一个人都能给出自己的答案。从地形到气候，从水源到微生物，总能分析一二。但不管怎样的答案，最终都离不开“茅台镇”这一地域概念。他们清楚地知道，圈定的15.03平方公里产区，已然注定了茅台酒的稀缺性。

说到产区概念，就不得不说与之紧密相关的易地实验。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之初，茅台酒受到国家领导的特别关注，甚至提出了“搞它一万吨”的愿望。两期试点之后，考虑到茅台镇交通不便，基础设施差，生产范围有限，加之贵州省委组织专家考察结果显示，以当时的条件，茅台酒最多发展到5 000吨，上级领导开始思考：怎么进一步扩大茅台酒的生产？易地生产，成为当时茅台酒扩产的一条途径。贵州省科委、轻纺工业厅在考察后，选中了遵义市北郊十字铺遵义董酒厂旁边的地方。这里生态环境与茅台镇类似，山泉众多，水质清甜，且距离茅台镇仅113公里，交通便利。此外，在这方圆5公里的范围内，已有大大小小的酒厂10多家。种种条件无不显示出这是一个理想的酿酒之地。

1976年，茅台酒厂开始在遵义北郊进行艰苦的二次创业，先后抽调了40多名精兵强将，包括曾任茅台酒厂厂长的郑光先、主管生产技术的副总工程师杨仁勉，以及一些技术员、检验员、酒师、工人等，还带去了与茅台酒厂一模一样的设备、曲药等，采用的也是与茅台酒完全一致的酿酒工艺，甚至连封窖泥都是从茅台镇运输过去的。2021年夏天，一位茅台一线生产人员在接受我们采访时笑道：“夸张的说法是，连灰尘都带去了。”最终因生产工艺完全复刻茅台，酿出的酒暂定名为“茅艺酒”（后被改名为“珍酒”）。

20世纪70年代，副总工程师杨仁勉（右）与技术人员徐英在化验室工作场景

这场易地实验历经10年攻关，酿酒90个轮次，做了3 000多次分析实验。到1985年7月，全国评酒委员会考评组长周恒刚率领专家、教授、工程师等50余人，到茅台酒易地实验厂检测成果。通过检测，大家一致认为：理化指标、卫生指标、粮食消耗、基酒入库合格率等都达到“六五”攻关项目要求，且酒体微黄、透明，酱香突出，口感幽雅细腻，酒质较好，展现出典型的酱香酒风格。但与茅台酒相比，还存在一定差距。茅台酒的易地实验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，更通过实践证明了，特殊地理、气候、微生物菌种群构成的独特生态环境，是茅台酒之所以成为茅台酒的重要前提。一言以蔽之，离开茅台镇，就生产不出茅台酒。